第一百三十章 论道(中)(2/3)
作品:《过河卒》人针对“圣人与大盗”这个问题给出的回答,所以张月鹿直接引用南华真人之言,也算是破题。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秦凌阁,等他先问。秦凌阁没有任何铺垫,直接了当地问道:“何为儒?”
盗跖当面驳斥的是儒门圣人,骂的也是儒门,所以道门才会不断拿着这件事来攻击儒门,现在秦凌阁则借着这个由头问出什么是儒,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为宏大的命题,也是一个很不好驾驭的命题,这就好比问什么是道?什么是佛?由此类命题引出的各种著名辩论可谓是不胜枚举,甚至是三教首领都亲自参与其中。
而且此类命题也颇有些危险,因为解释与解构只有一线之隔,解构又与否定只有一线之隔。
至于秦凌阁为何不问“何谓道”,大约是因为张月鹿的声名在外,同是天下间有数的年轻才俊,秦凌阁也没有必胜把握,为了求稳,选择了自己更擅长的领域。
秦凌阁的声音不大,声调不高,却清晰地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肃。
甚至一直不动声色的三位参知真人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张月鹿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诧之色,在旁人看来,似是她没想到秦凌阁会有如此一问,可只有张月鹿自己知道,她其实惊诧于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好。
她竟然押题押中了。
因为准备的时间太短,所以张月鹿不可能去广撒网,只能针对性地突击部分内容。她思来想去,自中原佛门衰弱、佛门的重心迁移至西域之后,佛门就不再以擅长辩论而著称,更多充当动手的角色。反而是儒门失去了天下共主的地位之后,不能掌握礼教话语权,谈空说玄的风气再度复兴,一直充当动口的角色,所以张月鹿最终决定押题于儒门。
张月鹿缓缓回答道:“家国一体是为儒。”
东华真人和清微真人的脸上竟是同时流露出了嘉许的神色。
慈航真人比较矜持,就像许多父母那样,没有太多表示。
秦凌阁的脸色凝重几分,道:“请释义。”
若是仙人论道,在提问和回答的同时,也会发散神念,将所思所想悉数灌注到他人的脑海之中,不言传可意会,再加上仙人的境界已经极高,往往一点就透,不必解释太多,所以仙人论道看起来是玄之又玄,往往只说几个字,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为张月鹿和秦凌阁还没有此等境界,两人的地位也没到那个层次,不可能只说几个字然后让众人去思索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还需要释义。
张月鹿沉声道:“对于儒门而言,国即是一个放大的家,家即是一个缩小的国。以君的身份处置家事,让孩子们以对待君王的态度对待父祖,动辄跪拜,不得忤逆半分,以律法维持道德。以父的身份处置国事,再让臣民们以对待父祖的态度对待君王,君恩如生养之恩,知恩自当图报,不得不肝脑涂地,以道德维持律法。所以儒门又提倡以忠孝治天下。”
此话一出,儒门大祭酒的脸色已经是变了。
且不论对不对,这已经不是解释,而是解构了。
张月鹿却没有就此打止的意思,继续说道:“所谓君父,所谓父母官,无一不是体现此种‘忠孝’一体的概念。君父臣子,君对臣,父对子,可见君王是为大臣的父亲,而臣子官员们又是治下百姓的父母官,那么君王们就是百姓的祖辈。如此一来,一国便成了一家,君王是身为大家长的祖父,大臣是父亲,百姓是孙子,既然是家,那么父亲要爱儿子,祖父要爱儿子和孙子,此即是儒门的‘仁’。”
“至圣曰仁,亚圣曰义。这又不得不提到儒门曾经的大敌墨家,墨家主张仁爱非攻,儒门也讲仁,为何两者如水火一般互不相容?只因儒门之仁只是自上而下之仁,从来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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