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风山渐(2/9)
作品:《画中的薛定谔》之徒。黄友欢相信李杰他们从来没有研究过概率在麻将上的应用,当然,他自己也不是很精通。当他无意中向他们提起这本书时,他们都深不以为然,成飞甚至说,我从来不信这些狗屁东西。
他现在谁也不信。他的表弟原来跟着他干,干着干着就跑出去自立门户了。抢他的客户不说,还在外面诋毁他的声誉。这是他那次尾牙醉了后躺在黄友欢车子后座上说的,黄友欢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他吐的满车都是。第三天很歉意地对黄友欢笑,但只是笑,也没什么表示。以后每次见他,他笑起来都是很歉意地。
他表弟得罪了他,他因此好上了酒。但每次稍微喝大点,他就骂政府,没听过他在众人面前骂过他表弟。后来也有人隐约地告诉黄友欢他对他表弟很苛刻,他表弟媳妇生第一胎时大出血找他借钱他都说没有。
黄友欢抓起一张牌来,是北风。
他食指和小指抓着这张牌,大拇指的指纹是斗,斗主财。他用这主财的斗轻轻摸过这张牌,很熟悉,是北风。北风吹,大雪飘,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以前在达府的时候,他去上班,如果是冬天,北方的天气总是很让人向往。同一个办公室的张师傅就会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轻薄塑料袋套着的花干夹馍出来,这是他的早餐。花干就是像工业品一样有花纹的豆腐干,卖早点的人把剥了皮的鸡蛋,大肉和花干放在一起煮,那汤浓得就像政府。政府的味道也是看起来黑,但闻起来绝对香香的。馍不是蒸的,是用废弃汽油桶里面糊上泥打制的,炉膛烧炭,上面一个平底盖,很油,因为他就在这个上面烤馍。他有一张包了镔铁页子的办公桌,这是他批改面粉的凭证。他伸出手去,在一个菜油盆子里湿手,去揪一个黑五类一样的面团出来。揉它,揉自己女朋友一样用力,他踮起脚把它压扁,像压着打自己孩子一样使劲。他们说他们在一起已经十几年了,那个女的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现在走路一瘸一拐的。她负责收钱找钱,他把这放大了的十铢一个的白饼在炉盖上烘,烘得一面稍微黄得上了一点色,就像黄友欢一样,黄得正正好,有一点点色。他再把幽暗横生的另一面翻过来,再烤,直到觉得足够硬了,被人拿在手里已经可以撑住了的时候,他把锅盖移开,把黄友欢放入炉膛,当他被像他老婆一样的人买走时,大多数时候,他被婚姻切开,他的内心那股热气,像火山喷发前的灰一样出来。卖饼者把一个煮熟的卤鸡蛋塞进来,再用筷子抹开抹平。或者再加点咸菜,或者再加个花干。为了这个局长一般打馍的位子,他和另一个人干了一架,那人砍了他一刀,砍在大腿上。那人占了便宜却进了牢里。他于是长期地占着这个位子,做他打馍的局长。黄友欢也是听张师傅这样说的。张师傅和坊间传说中的其他人一模一样,脸上一直笑眯眯的,嘴上却整天抱怨厂里只有两个不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抱怨领导,抱怨工资,然后什么也不干,到处转,和人吹牛聊天,下中国象棋。那个花干夹馍很热,像黄友欢的内心,有一次把张师傅装在裤子口袋里的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引爆了,大家都听见他刚坐下,口袋里砰的一声,有一段从阿拉丁里面传来的淡蓝色烟雾升起来。引得旁边人都哈哈大笑。他有些尴尬,正好黄友欢唱了一句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他开始借题发挥起来,哈哈,怪不得早上来得迟,原来和人家闺女看花带去了。他是嫌黄友欢没有每天第一个来把办公室里的热水瓶打满开水,他在黄友欢面前暗示了好几次。黄友欢装作听不懂。大家便转移了注意力,取笑起黄友欢来。有一阵子厂里工会组织歌唱比赛,有人上去唱“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浑身脱得精光光……”作为观众的大家在台下哈哈大笑,工会那个十分厂厂长的侄女脸羞得通红。她以前是他的女朋友,后来他们一起进这个厂以后她很快做了整个厂的团委书记,然后就和他黄了。知道她做评委,他就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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