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〇七章 木秀于林(2/8)

作品:《画中的薛定谔

还有多少年可活呢,就是上了酒瘾又能怎么样?重要的不是上不上酒瘾,重要的应该是有个愉快的生活。

后母终于被她说服了,同意每顿饭让父亲喝一点葡萄酒,对此父亲当然也没什么意见。父亲年轻的时候是爱喝上两口酒的,但是以前开车,是禁止饮酒的,所以他只能在闲暇或者放假的时候过一过瘾。虞子佩听父亲说过,当年他第一次开车过七尺峡的时候,为了壮胆,就喝了半斤买的白酒,要是情况许可,他还会再灌上半斤用山芋秆酿的那种低度白酒,这种酒入口辣,后劲足,但是酒后驾车非常危险,他那次出事之后,才真正明白饮酒的危害,便戒了酒。谁知道没戒酒开了那么多年,几乎没发生过车祸,不管是他人撞自己还是自己撞他人。但是戒酒后没多久,就发生了让父亲追悔莫及的事故。

其实开车切忌猛冲猛打。父亲在九十年代三次工伤,多次因吃苦耐劳而受到嘉奖。后来父亲因母亲的出走以及身体方面的原因,开始酗酒。直到父亲得过一次肝炎,才极少喝酒了。

这样,父亲开始每顿饭都喝上一两杯葡萄酒了,整个新年期间都是如此,照我看来,父亲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改观。至少在吃饭的时候,父亲总是有说有笑。虞子佩对后母说,你看,爸现在跟以前就是不太一样了吧,以后记住了,顿顿饭都让他喝上一点。

新年过完我虞子佩就走了。

一天,他接到了后母打来的长途电话,说父亲出事了,因为喝酒。

捐赠活动室的德国机构组织寨子里的老年人到披集的一个景点旅游,父亲本来是不被允许一起出发的。后来经过他的苦苦哀求,人家才勉强带上他。但后母就没能赶上。一来本身名额有限,争着抢着要去的老人太多;二老后母并不老,某种意义上讲后面还有机会,所以父亲和后母只能短暂分开了。结果晚上在景区旁边的饭店吃饭时,父亲多喝了两杯酒,起身上厕所的时候,身子不稳,被饭店的舞台绊了一跤,头磕在了一个花盆上,额角被磕开了一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父亲被送到医院后,额角缝了十几针,又做了,颅内没发现问题,当时后母还以为没事了,也没联系她们姐妹俩。谁想到二十几天后,也就是昨天,父亲的两腿突然又不能动了,送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脑血管破裂,颅内已经积了不少血,然后积血压迫神经,使得两腿不能动了。现在情况非常不好,需要尽快动手术,而且考虑到父亲的身体状况,手术的危险性很大。

虞子佩接到后母的电话后,立刻坐上火车往回赶。

她到达父亲所住的医院已是傍晚,后母,还有从仰光赶来的姐姐虞子衿都坐在父亲的床头,父亲睁着两眼躺在病床上,头部垫得很高,后母对父亲说,女儿都回来了,你看看。父亲毫无反应,他两眼浑浊,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虞子佩把脸凑到父亲的眼前,他对她依然视而不见,父亲的样子让虞子佩大吃一惊。后母难过地说,他已经认不出你了,他现在谁也不认识了。姐姐向她介绍情况,其实父亲那一跤已经把脑血管摔破裂了,只是当时检查不出来,以后破裂的脑血管慢慢渗血,终于导致颅内积血压迫神经,现在病情日益恶化,不但两条腿不能动了,身体也半瘫痪了,意识也模糊了,病危通知书一到医院就发下来了。手术定在明天上午,具体的做法是在头上钻几个洞,把颅内的积血排出来。

当天晚上,因为医院规定只能留一个人陪护,几人商量后,后母和虞子衿回家去了,留下虞子佩一人陪夜。她在父亲的床边坐了整宿,父亲一会儿昏睡,一会儿睁着浑浊的两眼动来动去,问他话他从不回答,只能猜测他想要干什么,有时是要上厕所,有时什么也不干,动上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偶尔,昏睡中的父亲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不知说些什么。虞子佩凝视着父亲,觉得父亲好像突然间变得陌生了,让她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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