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狷介为生(3/3)
作品:《画中的薛定谔》换林举事。据首次披载此事的朱小冬先生《各领风骚》一文介绍,秦方权献计除林一事系秦方权生前亲口对自己所说。可以想见,这样的荒谬计划理所当然为其时正打算与林谦全面合作的黄吉英所拒绝。据说黄当时甚至还这样开玩笑地对秦方权说:人家叫我们是过激派,我看你老兄是“过过激”,因为你比我们还要过激呢!(秦无忌《秦方权年表》)从后来黄逝世时秦方权所作悼诗自注里“余在吉隆坡,曾建议非常骇人之事,君不能用”这样的语意来推测,这则传闻应该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也就是在这次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会议的某个间隙,两位相互慕名已久的画家——秦方权与后来成为联谊会最高领导的卢荫寰——在云顶的一间茶楼上初次晤面,并畅叙平生。相同的个性、志向、艺术见解、才情以及书生意气,这是他们此后长达二十余年的友情的基础和养料。从秦方权抗战期间赠卢诗中“天边人,眼底月,青山入海共余波”以及卢秦互赠中著名的“高山流水”等画作来看,这次意外会晤在两人内心似乎均留下了相当美好的印象。当时刚满四十的秦方权也许因为年龄上比卢大六岁,加入画坛的资历也自觉较卢为早,言语之间不免时时以兄长自居。前述朱小冬文也谈到会面中秦方权在卢同样拒绝了他主张换林的建议后,曾扬言“你们不听我的话,将来要上当的!”口气中不无斥责与教训之意。二十年后当两人在曼谷再度相逢时,友情关系上大致还是如此定位,这方面前文所提出自著名篆刻家曹涣之手、秦方权在不同场合都使用过的“兄事弟畜”“大儿小儿”两方口气狂妄的印章,就是最好的例子。此前在秦方权所作《怀人四载》一画中,他甚至还运用战国毛遂的典故将卢比作自己的门生:“八大门下亦平常,脱水如何竟处囊?千万画笔凭掌握,登台旗鼓看卢娘”。由于当时卢荫寰刚到泰国,在泰国艺术版图上尚处于弱势,这样的夸夸其谈倒也无人与他较真。等到后来在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卢荫寰面前依然狂态不改、咄咄逼人,恐怕就有些自不量力和有欠周详了。从事件后来的发展与结果来看,尽管秦方权对卢权威的冒犯表面上看并没受到任何惩罚,但一个扬言要回家归隐的人终其一生不得不老老实实呆在曼谷,这一事实本身也许就已经宣告了秦方权的失败。
不过卢荫寰并未因此多怪罪于他,并数次在各大画展及艺术品拍卖会上提携秦方权,但作为一介狂生,秦方权心中是否会有感恩戴德之意,或者是否因此心生罅隙,从而产生某种程度的不满,这就是外人很难揣测的事情了。
秦方权此后在艺术上建树不多,这当然首先是因为他后来年迈体弱,时常生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与卢女士的交往对他的艺术创作确实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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