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解脱(5/6)
作品:《画中的薛定谔》那样的事更好,这是某种意外获得的纯洁之感。与华云和那女人通奸相比,她与凯科斯的精神之恋要高尚纯粹许多。在这一点上她尽可以去蔑视他和他们。
以前她总是单独想到凯科斯,为思念他而思念他。自从离婚的事插进来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只是想着他了。更多的时候她想到华云,想到他的离去和背叛,想到她的那个女人。她想了很多之后才会想起凯科斯。而一旦她想起凯科斯便勇气倍增,他成了她克服危机的力量源泉和法宝。倘若没有对凯科斯的思念碰到这样可怕的事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因此有时她觉得思念凯科斯不过是一种手段,其目的在于建立某种必要的平衡。高毅开始思考她和凯科斯爱情的真实性。她对他的爱开始于与华云婚姻的最后阶段。如果没有她与华云婚姻的危机,如果她不是过得那么糟糕和空虚,她会爱上凯科斯吗?或者会觉得自己爱上她了吗?脱离所有的这些背景凯科斯还是一个值得她爱的男子吗?她对他毫无了解,多半是他的长相吸引了她。以往的讲课过程中她不也会觉得自己爱上了班上的某个小伙子吗?只不过那时她知道是一种幻觉,一种维持讲课兴趣的必要的游戏。那时她与华云的关系正常,还没有遇到不可解决的难题。
作为分手的仪式高毅与华云最后一次一块儿吃饭并不在计划之列。他们相约去房产管理局领取办理过户手续,出来后同行了一段路。大事告一段落,两人倍感轻松,正遇上午餐时间,反正都要吃饭,于是他们走进路边的一家日本餐馆。上了二楼,他们在一张餐桌前坐下,店堂里几乎就他们一桌。七八个服务员伺候他们吃喝,更多的时间里他们挤在柜台前说说笑笑,同时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显然这不是密谈交心的环境,好在他们已不再需要私下接触的机会了。
在那张铺着干净的透明的看不出何种颜色的塑料桌布的餐桌前华云谈起了他对高毅的不忠。他谈笑自若,表达风趣幽默。令高毅吃惊的并不是导致他们离婚的他与那个女人的关系,即便对那个女人而言华云也毫无忠诚可言。这并不是指在与那女人通奸的半年里他仍与高毅睡觉(那时他们尚未离婚,她与他睡觉是尽做妻子的义务),除高毅与那女人之外华云另有别人。
得知此事后高毅的痛苦是否有所减轻?抑或使她更加痛心不已了?这得看怎么看待问题了。至少此刻,高毅怀揣着新的房产证书,并因此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那人(那个富婆)还一直蒙在鼓里。对高毅来说华云已无任何秘密可言,甚至他还表示愿意饭后跟她回去睡午觉------他不惜在他们之间制造一个针对那富婆的秘密。一切全都颠倒过来了。这么可能呢?高毅百思不得其解。
桌子上的空啤酒瓶已经增加到四个。华云面色绯红,显得很兴奋,他历数那些高毅认识和不认识的男人,既像是炫耀,又像在引诱对方,同时也出于道德上一吐为快的需要。如果说他是一个不忠的男人(华云自己也这么认为),至少还是诚实的,虽然这诚实来得稍晚了一些。
几粒灰尘在碗盏的边沿上起落,高毅注视着它们绕出的十分复杂的线条,思绪也随之飘曳不定。她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吃得很少。华云咄咄逼人的目光和滔滔不绝的谈话在她的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重又变得光彩夺目,高毅感到自己渐渐落于下风。的确,自己对他并无不忠之举,和他的做为相比她是忠诚的。但在这张狼藉一片的餐桌上忠诚又算得了什么?在这里,此时此地,坦白才是一切,诚实在此有无可比拟的优越地位。相形之下她的所谓忠诚不过是迫不得已、猥琐和原则上无足轻重的。他一直在暗示这一点。由于她始终保持沉默,面孔裹在面纱似的雾障中,他不得不突入其间尖锐地问道:在他们长达三年的婚姻生活中她是否也有过对他的不忠行为?她回答说没有。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地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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