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等待(1/7)
作品:《画中的薛定谔》与商务中心以及综合商场相对称,宗教礼拜中心位于机场的地下层,在电梯和自动扶梯之间。等候大厅很是凉快,配备有一些金属的扶手椅,陈列柜中摆满了七种文 字的小册子,大圆桶中成长发育着五种绿色植物。三道微微开启的门的门扇上轧制出一个十字架,一个星星,一个弯月。姆努斯肯坐在一把扶手椅中,清点着其余的附 件:一个挂在墙上的电话,一部灭火器,一个捐款箱。
由于在这清晨时分没有什么人,姆努斯肯从门缝中偷偷地看了三眼。微型的犹太教堂几乎是空的,三把椅子围绕着一张矮桌。在微型的天主教礼拜堂中也同样,外加花 盆,祭坛,圣母玛利亚的肖像,配有圆珠笔的登记簿,两条手写的告示:一条写明了圣体的存在,另一条请求不要把圆珠笔带走。微型清真寺则铺着绿色的机割地 毯,摆着一个衣帽架,还有一个擦鞋垫,垫子边上,耐心地呆着来自北非、中非和中东的礼拜者脱下的一些阿迪达斯鞋、长舌鞋、鹿皮鞋、保护靴。
上午慢慢地过去,渐渐地出现了一些来宗教中心的礼拜者,在他们中,机场的职员甚至多于转机的旅客,有穿蓝色工作服的维修人员,有常常是黑皮肤、总是十分健壮的保安人员,随身带着对讲机和手机。当然也有普通顾客过来,一个漂亮的黎巴嫩修女,一个保加利亚母亲和她的大个子儿子,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文弱的小个子男青年,从外貌来看是埃塞俄比亚人,红红的眼睛表达出对空虚的恐怖,对晕机的害怕,在登机之前,他希望从一个神父那里接受圣体,而对这个,姆努斯肯则根本不愿意。
天近晌午,由拉吉普驾驶的有篷运货车终于出现了。货箱一旦装上车,又在画廊卸下车,小心地堆放在工作室中后,姆努斯肯步行回到了自己的住宅。
离开画廊回家时,他朝建筑工地瞥了一眼,看样子地基已经挖好了,人们建了一些临时金属板的临时棚子,放置机器,安置工人,他们正借助于一个特大的红色大吊塔,把两个黄颜色的大吊塔立起来。平日里,噪音几乎震耳欲聋,现在姆努斯肯心想,走着瞧好了。
而眼下,这个夏日的星期天,巴黎的寂静令人回想起大浮冰上的寂静,只是没有了寒冷,而代之以在烈日暴晒下表皮已经熔化的柏油路。等他回到家中,到了楼梯过道上,才惊讶地发现,居然没有了芳香酏剂的香味,就仿佛都市的寂静使得一切全都消失,同样也挥走了香水的部落。他从女看门人那里打听到,就在他离开巴黎之际,瑞尔搬家了。这样,再也没有了唾手可得的女人。
姆努斯肯不慌不忙地处理事情,打开自己的行李后,发现了那条从西里克号上捡回来的白狐狸皮: 它已然彻底腐败了,毛大把大把地脱落下来,在常温下,早就变成了又僵硬又流脓水的老胶皮。姆努斯肯决定在拆看邮件之前就把它扔了。
初看起来,信件有小山那么一堆,但是,一旦付清了账单,再把无用的传单、广告、请柬、画报扔到垃圾筒后,就只留下一纸法院的传票,三个月以后,10 月10 日,跟陆倩倩一起去办理离婚手续。这倒好,现在他处于更高一级的彻底无女人的状态,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不会持续很久的。它不会太持久的。
瞧瞧,说什么了,还没过两天,他就有了一个女人。星期二早上,姆努斯肯在画廊中跟专家有个约会,专家带来了他的助手: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专家名叫雷蒙,五十来岁,黑头发棕皮肤,刀削一般的瘦长身影裹在太大的衣服中,口头表达糟糕透顶,嘴角的撇动带着疑惑,目光尖锐刺人。他带着某种不稳定、不平衡的谨慎挪动着步子,又在椅子背上稳住身子,仿佛是在台风9 级风时死命地倚靠着一堵舷墙。这位专家,请他来提供了两三次服务后,姆努斯肯已经有些熟悉他了。 他的男助手走动时更有把握,此人不断从衣兜里掏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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